老張身經百戰、殺敵無數，胸前掛滿了勳章、身上掛滿了傷疤，但是有兩幕戰時的回憶，總映上他的眼前，總成為他的夢魘。
有一年在華北，與敵人從遠處射擊，到了近身肉搏，矯健的老張，閃過敵人的利刃，一刺刀，直刺入對方的胸口，那人雙目圓睜，臨死，卻露出了一抹微笑。
又有一年在一華東，霜寒中與敔人周旋了兩天兩夜，終於攻下了目標，雖然敵人全被殲滅，己方也傷亡慘重，有位弟兄清點戰場，看見一處碉堡，伏在射擊口的敵兵已經戰死，卻仍瞪大眼晴、緊扣著扳機。
「你死了還不放下槍？」那位弟兄，從碉堡外抓起死兵的槍管，狠狠地抽出來。
說時遲，那時快，碰地一聲，那槍居然發出了火光，弟兄已經頹然倒下。
幾十年了，老張早已退伍，卻仍總是咕嚕著這兩段往事，他常想：到底怎麼樣的仗，算是真贏，或真正的結束？他更總是歪著頭，喃喃地自問：
「我扎了他一刀，他都對我一笑，難道是以前的熟人嗎？只怪自己沒認出來：問題是，認出來了又怎麼辦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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