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之保養廠

我家附近有一個湖，上面總游著幾隻天鵝，許多人專程開車過去，就是為了欣賞天鵝的翩翩之姿。

「天鵝是候鳥，冬天應該向南遷徙才對，為什麼這幾隻天鵝卻終年定居，甚至可以說，從未見牠們飛翔呢？」有一天我不解地問湖邊垂釣的老人。

「那還不簡單嗎！只要我們不斷地餵牠好吃的東西，等到牠們長肥了，自然無法起飛，而不得不待下來。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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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聖若望大學辦公室的窗口，正對著停車場，每日總看見成群的灰鳥在場上翱翔，只要發現人們丟棄的食物，就俯衝而下。

起初我以為那必定是鴿子，但是日久，細細察看，才發覺竟然全是海鷗，牠們有著窄窄的翅膀、長長的嘴、帶蹼的腳，理當在那浩渺的煙波之間，享受「飄飄何所似，天地一沙鷗」的悠然無羈才對，何苦擠在這囂攘的城市裏，與鴿雀爭食呢？

終於有一天閱讀介紹鳥的書，找到這種「黑鷗」，發現牠們原本確實是海鳥，只為城市的垃圾易得，而寧願放棄屬於自己的海洋，甘心做個清道夫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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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上的天鵝，確實有著翩翩之姿，窗前的海鷗也實在翱翔得十分優美，但是每當我極目高空列隊飛過的鴻雁，彷彿搖擺著的音符：遠望海面乘風的鷗烏，好像凌空的波紋，就對前者有著許多悲憫，有時竟會悚然而驚，恐怕自己也正是牠們當中的一個。